我写情史 终成废纸
补档在凹3(有全档),wb(可能被夹)。wb:简林JLin。wb小号:竹间隙间。ao3ID:ONLYX。afd考虑会用 ,和lof同名。


碑【勋兴】

都给我催这个大大写文。为什么他第一次写是我第一次写的七倍!!!7200+什么操作???

我给你打电话,ballballyou以后写文好吗。答应姐姐以后一定写文好吗

kisu:

学姐中考解放快乐 @简·林 帮忙打字整改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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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 勋兴

00

倘若世上注定无处葬你,那我就是你的墓碑。

01

吴世勋永远也忘不了他入队那年,快要十九岁。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被军方选拔进入了预备营,随后是几年军事素质训练。那年也是人类攻克兽人所居行星二十四年。

他是一名飞行员,战斗机种。他有一位年轻的老师,二十二岁。一点也不出类拔萃,没有受到过联邦任何嘉奖。

和他同期的金钟仁被安排到王牌机师边伯贤手下学习,说不定以后会跟他的老师一样,成为新一代的天才,成为名号响彻联邦的“王牌机师接管者”。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吴世勋,我今天就申请调换你和金钟仁的位置。”当他在食堂和金钟仁提及时,边伯贤端着两份饭走过,“然后你就只能永远给他做副手。”

两人当场给吓傻了,估计连天天接受魔鬼训练的金钟仁也没见过这样生气的边伯贤。

“我的飞行技术是他教的。我的这条命都是他救回来的——Lay,他是当之无愧的联邦第一飞行员。”

他凉凉地瞥了吴世勋一眼,向食堂另一端走去。

“你不知道他经受了多少不公平,就没资格这样评判他。”

吴世勋跟着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是自己的老师。穿着墨绿色的军装更显得他白得病态,冲边伯贤挥手,干干净净的军服和边伯贤挂满一片勋章的前襟又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联邦第一人呢。

02

晚上吴世勋照常去Lay房间里做训练,他觉得自己真是要被这些打地鼠画线之类的小游戏弄疯了。

这个对操纵战机有一点点好处吗!

在他数不清第几次被地鼠们嘲讽的大笑吵得耳朵疼之后,发泄似的把东西朝旁边一扔,迎着Lay看过来的目光,问他:“联邦第一的飞行员难道就是靠这些小游戏玩出来的吗?”

“你说边伯贤?”Lay赤脚踩在地上,把东西捡起来,重新递给吴世勋一个液晶屏训练器,“那个时候战机都是旧款,没有触屏手感控制,全靠操纵杆。所以他就用他打游戏的那个手柄……”

“他跟我说你是。”吴世勋打断他,“他说是你救了他。”

Lay猛地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异样的光芒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一向温和平静,显得很空很远,也很清澈。看谁都波澜不惊,疏远又冷清。

松垮的衣领下面露出他陡峭的锁骨,左侧锁骨下方可以看到不允许在军队出现的青黑色纹身——虽然很简单,看起来是几个字母。

他伸手按照屏幕上光点的轨迹画了个圆,把显示为百分百契合的屏幕展示给吴世勋看。

“有些事,你听他说说就可以了。”

03

联邦的战事最近多了起来,抵挡侵略者的名单里赫然有新生代最优秀的飞行员们在列。从此他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战机。

依旧由自己的老师带领,他们兴奋万分地拿上自己的识别卡,来到战机库。

他们看到边伯贤的“追光”,Lay的“独角兽”,还有前辈们一次次被修复、伤痕累累的战机。

边伯贤为金钟仁挑选的战机“瞬行”是联邦目前造价最高,机动性最强的一种,附加了正在实验中的瞬间空间扭曲。

而张艺兴带着吴世勋来到最角落的一架战机前。

“这可是台老家伙了……比‘追光’还老。”Lay说着,眼中流露出几分怀念来,“它是联邦第一代战机,以轻巧、快速、中心稳定性高而出名。在它上一代主人离开之后,已经很久没被使用了。是这一次分配才给它换了新的系统。”

吴世勋绕着战机走了一圈,完全遮掩不住惊讶之色。

“这是……‘风神’?十九年前殉国的联邦唯一女性首席飞行员的战机?”

那位女战神的雕像,用最为坚固的合金制成,在联邦中央伫立已有十九年之久。

他转头看Lay,却在看清他的神情后变得手足无措。

已经十九年了吗?他抚摸着“风神”银白色流线型的机翼,出神地盯着被加大后的驾驶室,脸上有好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尊敬,爱,不解,惋惜,甚至有一丝厌恶。

对这位曾经的联邦女战神,从没有人有过除了爱戴敬畏以外的任何情绪。

“什么殉国不殉国的。”Lay把他推到识别器前,“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04

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就得胜归来,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被前辈们保护在身后,不过实打实的胜利确实也让新人们快活了一把。

“有人受重伤吗?”边伯贤第一个走下战机,随后是Lay和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金钟仁与吴世勋。

“所有战机清点完毕,损毁两架,损伤六架。六名飞行员皆轻伤,接受普通修复就可以了。 ”那位医护人员说着,不知有意无意,抬头看了Lay一眼,“有劳两位费心。”

边伯贤明显放松下来,招呼Lay去汇报室。后者心领神会,嘱咐吴世勋和大家一起去大厅,接着快步跟上:“那两个是一年半前转入正式队伍的——虽然不是特别出挑,但是名字我都还记得……”

人却都不在了。

战争。胜利。伴随它们的永远是牺牲。

无论是留下衣冠冢,或是什么也没有。

“如果我当时没有太保护吴世勋而去救援的话……”

“你不可能保护所有人。”他说。

冷静,强大,残忍得出奇。如果除去他眼中那份压抑的话。

“你的牺牲,是为了救活下来的人。”

Lay笑着回答他:“救谁都无所谓。”

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05

有了第一次小规模的试探,外界的攻击只会越来越频繁。

每一天似乎有无数架战机从本部起飞,其中一部分带着伤回到本部,另一部分成为宇宙中飘荡的碎片,又或者是一丝不剩——被敌军彻底击碎了。

伤员在不断增加,只要走进医疗室就能感受到治疗仪器超负荷运转的高热,听见尚未得到治疗的伤员粗重的喘息和绷带不断被扯紧,被剪断的破裂声。

还有血腥味。让吴世勋感觉心脏狂跳不已。

“Lay为什么不去?”吴世勋反应过来,抓住战斗服侧边的识别卡,从医疗室门口跑着追上已经离开很远的边伯贤。

红色的警示灯和尖锐的敌袭警报让他的声音被埋没,可边伯贤回头看他,红色的光影在眼睛里闪烁。

“他被分配了别的任务。跟我交代过了,你听我指挥就行。”

吴世勋登上“风神”,飞快输入了操作指令,在指示屏上稳稳画下了预示行动的轨迹。

他想起Lay的打地鼠和液晶屏小游戏。

眼前已经由联邦银白色的通道变成了漆黑一片的宇宙,无数战机的推动器像燃起的明火,照亮点燃撕裂这一片真空。

习惯性去看左前方,没有“独角兽”修长的机身。吴世勋连忙微调了位置,才想起自己这次应该跟着边伯贤行动。

王牌机师。

这不应该是他的梦想吗?

可他莫名其妙想起总是默默护在自己前方的那架战机,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更适合搜寻救援。——他总是那样子,温和,安静。却又总是保护着别人,不管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他总有勇气去保护,傻傻地保护。

“吴世勋。”边伯贤的脸忽然出现在侧边指挥屏上,“认真点。”

“你要向联邦.....向全世界证明。为他证明。”

06

医疗室里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地换,看着统计名单上堪称触目惊心的数据,越来越多的战机与飞行员成为了宇宙中的碎片。

“现在联邦的治疗技术已经到这种层面了吗?”金钟仁看着几个小时前被紧急送回的同僚已经安全走出医疗室,有些惊讶。吴世勋却皱起眉,空气中消毒剂掩盖不去的血液味,甜腥,还有一点熟悉和心慌。

“治疗仪器的速度……应该还没这么快吧?”

他又看到有人一起从医疗室里出来。

“联邦的新型药剂治疗效果也太好了吧……治疗仪器要用它大概三倍的时间……”

“你不觉得味道很奇怪吗?包括颜色也像血一样——其实它就是血液吧?”

……怎么可能。

除了兽人中的白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种物种的血液具有治愈效果。

而兽人族最后的白泽已经在十九年前的反叛战役中与女战神同归于尽了。

他抬起头,眼前依旧是联邦银白色的金属壁,走廊的尽头却有人扒着墙角探出头来,面色苍白得可怕。

“Lay?”吴世勋愣了一愣,朝他走过去,那人却像是惊慌失措的样子,飞快地不见了。

他追到自己每晚都要进入的那件单人房间,却被电子门禁告知没有进入的权利。

“你开门!”打在合金铸造的门上,他觉得指骨像要断裂似的隐隐作痛。全然忘记了单人房间极强的隔音效果,好像只要喊得大声了就能让门内的人听到。“你为什么不去?”

自然是没有回答的。

身后有人捏住了他的肩膀,边伯贤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汇报,也来到Lay房间门口。

“他这两天身体状况不好。别吵他了。”

07

这一次的战役说长不长,说短,好像也不是特别短。

两周。期间Lay出现在战场上的次数总断断续续,也拒绝和吴世勋多接触,往往连面罩都不摘下,下了战机就跟边伯贤一起飞快离开。

他的电子门禁始终没有再对吴世勋开放。

“……操。”吴世勋简直想拉下他的面罩往地上摔,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他了——往常怎么招惹他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于是在结束了最后一场战役——“追光”和“独角兽”爆发出令人炫目的飞行技巧与配合,突破薄弱口成功击毁了敌军母舰——所有幸存者欢庆的时候,吴世勋却郁闷得要死。

接下来是惯常的获胜方庆功宴。军部,尤其是重视技术操控的飞行军部原本极难出现酒精这种东西,这次却因为几位高级官员的到来而出现了红酒。

边伯贤被将军拉去那一堆官员中间,手中的高脚杯里摇晃着散发醇香的葡萄酒。但是这种时候仍旧不见Lay,吴世勋的视线在大厅里晃了一圈,觉得眼晕,悄悄偷了个空跑了出去。

大厅旁分布着小型训练室和基地办公室,走过拐角是医疗室的小隔间。那里的灯不常亮,而今天却像是分外忙碌,从窗口处传来各种器材碰撞的声音和医护人员毫无起伏的汇报。

“身体状况合格,可以进行血液抽取。请在仪器上就位。”

“好。”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让吴世勋简直要发了疯。

他的猜想不会是真的吧?

联邦做活体实验来制作治疗药剂?

透过灰蒙蒙的小窗,吴世勋小心翼翼看进去。

躺在仪器上的人苍白而瘦削,原本可能合身的衬衫都显得宽了一圈。他的双唇干裂黯淡,缺乏血色。但他默然注视着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带出自己的血液,随即被装入小小的试剂瓶里,贴上了“cure”的标签。

那个人,就是现在天天躲着他的Lay。

Lay的血?有治愈的作用?

所有人都被联邦欺骗了?

他感到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样重大的欺骗而起伏得难以控制。

或许也不完全是因为欺骗。

08

“希望您在下一次战争之前能够恢复。”医护人员还是那副冰冷的声调,把药品塞到Lay手里,深深鞠躬。

他扶着墙笑着,脸颊上的凹陷格外深刻:“我会的。”

从医疗室走回他的房间原本只有六七分钟的路程,但他贴着墙慢慢地移动,使时间成倍地增加。他修长的手指贴在银白色的金属墙壁上,努力撑着自己向前走去,皮肤下的肉白里却又有着丝丝灰败。

甚至他的视线彻底模糊了,不得不眯着眼睛稳住身体。

有人快步走过来,微微弯下腰背扶住了他。

“谢谢......”

“你就因为这个躲着我?”

那双血管的跳动都显得无力的手并不能推开他,只能任他抓着,被带到那扇门前。

Lay打开了门禁,吴世勋却没有跟进去。

“你是白泽吗?”

“我不是。”Lay摇头,眼神涣散却很坚定。“我不会骗你,世勋。我不是。”

09

边伯贤本来是不能喝酒的。

酒精摧毁一个优秀飞行员的神经和双手,从而断开他与战机的关系。Lay曾经这样告诉他。

可他看着那些高级官员对自己举起的酒杯,还是一口气把红酒灌了下去。

没有品尝它的醇美,只有酸涩和热辣淌过喉口。

那些人是为了Lay来的。边伯贤心里非常清楚。在利用了他天赋的价值以后,要连他的血肉一起压榨干净。

人类是最利益论的动物。而他也因为自己渐渐朝这个方向发展而心慌。

“Lay......最近状态不好。我去看他。”

他说着,挥开将军阻拦他的手,撂下酒杯离开了大厅。

在转角处与吴世勋擦肩而过。都是阴郁的。失魂落魄。银白色的光芒镀在他的发丝上,被两人杂乱的脚步声踩碎了满地。

边伯贤从未遭到过Lay电子门禁的阻拦。

屋内没开灯。他放缓了脚步,摸索着靠近床边。Lay还没睡,模模糊糊看见他,给他腾出一点空地来。

“世勋来找过我。果然聪明就是好啊,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们凑得很近,黑暗里也看得清彼此。像是多年前相拥的那个夜晚。

边伯贤不答话,褪去了军装的身体和Lay紧挨在一起。

触感好凉。

他把Lay往怀里拽。抓住他的手,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手指拂过他的皮肤像能触摸到两周以来不断增加的针孔,冰凉的尖锐的刺痛。

Lay的手指很软,很凉。温柔地回握住他的手。

他叫他的名字,却模糊得好像只剩下最后一个字一样。

“如果当年你没有救我......”

“边伯贤,你喝醉了。”他说。

“……也许。”边伯贤回答。

无论他心里多抗据地说仅仅是半杯红酒——从他发烫的掌心,就无可辩驳的是,联邦王牌机师,被半杯红酒击垮了。

10

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堪称联邦遇到的灾难性打击之一。

那个时候联邦还在使用旧的基地,和大量平民一起。

边伯贤只是新入队的预备役,和战机“追光”也只不过相处数把个月。而张艺兴已经是战术和技术都堪称联邦顶尖的少将。

联邦对于那一夜的记录只有火光。

他们抹去了人民的哀求和残忍的抛弃,留下了他们自己痛心疾首、无可奈何的眼泪。

多虚假啊。

可是边伯贤记得,战机一架接着一架匆忙起飞,避开火光和里面闪动的人影,远远撤向后方。

“放弃平民,保持军事力量。”

将军隔着电子屏下达了指令,在令人恐惧的哭嚎中重复了三遍。

他那时候还太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军人”的铁石心肠,手抖到无法操控摇杆,连着下达了几个无效指令,“追光”直直落向一个失去了家人,在火光中茫然地哭泣的少年。

“拉紧摇杆!”指挥屏上在一片雪花中出现少将白皙却不失坚毅的面孔,眼角通红,像是血丝汇聚到这一处,滚烫得融化掉眼泪。“迅速撤离。”

少将的战机冒着烟从“追光”上方掠过,在机翼阴影下的少年和身后坠落的炮弹全部处于视觉死角。

边伯贤确实拉紧了摇杆——“追光”稳稳挡在少年上方,以损毁尾翼为代价,挡住了这枚炮弹。

强烈的震感顺着尾椎爬上,和刺耳的警报一起提示边伯贤。他违反了军令。也失去了离开的机会。

那么这样,他想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完成一个真正军人的指责。

“追光”降落在一片残破的掩体后,身穿预备役军服的军人在数次被炮火余波掀翻后终于将那个少年紧紧抱在怀里,拉着他快速奔跑。

在少年无助的眼中,军人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多处狰狞的伤口,血肉外翻,残余着弹壳碎片,跑起来重心不稳颠颠簸簸,满是血污的脸上却闪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少年最后登上了“追光”的逃生舱,在机体脱离时被震晕,右脸上还带着先前划破的细小的伤疤。

边伯贤最后醒来时在医疗室,身边的医护人员过来测量他的身体数据,啧啧称奇。

“我们从未见过大面积伤口愈合得如此之快……”

他听得头昏脑涨,却准确捕捉到了联邦广播的消息。

“昨夜敌军发动偷袭,驻扎行星本部失守。战亡名单……”

听了只觉得讽刺。战亡?他只听到从前的同窗,一个一个,死在逃离的路上。

“前少将张艺兴,违反军令,未及时撤离,未尽职守辅助指挥行动。革职以示幸存者,军纪必守,军令勿违。张艺兴与其战机阵亡于昨夜……”

“不!不是这样!”他一下子跳起来,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联邦怎么可以在他这个目击者甚至亲历者面前说这样的谎话!

张艺兴确实折返了,冒着敌军随时返回的危险,找到了边伯贤和他的“追光”。

在边伯贤近乎飘忽的意识里,看到和他一般年纪的少将划破了手臂,将温热的血液滴入他口中。

他们拥抱着,躲在战机翼下,在炮火红灰色冰冷的余烬中度过那个夜晚。

这场灾难的幸存者本就没有几个,因此他很容易就看到了安静待在角落,任人更换手上绷带的人。

“少将!张艺兴!你没有告诉他们……”

“你认错人了。我是和你一样幸存的预备役。”他笑一笑,露出和少将无二的酒窝。

“我叫Lay。”

后来边伯贤才知道自己被联邦刻意忽略的原因是他带回了Lay。

他让联邦损失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少将,却为联邦带回了一个同样出类拔萃,甚至还可以作为人型治愈药剂的预备役。

最后,他们心照不宣。

11

这一年原本应该是庆祝人类攻克兽人所居行星二十五周年、女战神殉国二十周年。

联邦却搞起了内战。

“战机一队机师Lay,涉嫌反叛,伙同兽人族,联邦高层要求缉拿归案。”

什么同生共死过的义气,这个时候都不比联邦一笔叛国来得更重。

那天几乎出动所有人去缉拿在逃的重犯Lay。

但他们面对的不是“独角兽”。

而是“追风”。

甚至指挥屏上出现的是边伯贤冷漠的神情。

“你要与我们——与整个联邦为敌吗!”

边伯贤在某些方面——在联邦高层的眼中——像极了当年的少将。

是另一个祸患。

他笑起来,轻佻极了,丝毫不觉自己的单薄。

“联邦留下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张艺兴阵亡了,边伯贤是不是还想留在这呢?”

12

吴世勋追上“独角兽”时显得很狼狈。两架战机都是接近坠毁的状态,前方只有一颗几年前就被废弃的行星。

纵然是受伤的状态,Lay的飞行技巧也让吴世勋难以企及。像每一次和“追光”配合时总会占据主导地位时一样,“独角兽”摇晃着侧翼、滑旋,却因为冒烟的机身而显得不那么华丽。

吴世勋知道他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来,但他相信自己的老师。

不知为何,只是内心有声音在叫嚣。

他是无辜的。他不会叛国。永远不会。

直到“风神”挡下炮弹后如同沉重的枯叶落向那颗废弃的星球,吴世勋在逃生舱里被弹出。

“独角兽”调转机身向他飞来,在大气层中下落,冒起火光,像是有谁冒着炮火来救他了。

12

“你知道这里吗?”

“独角兽”也毁了。Lay努力扎紧伤口上被染红的布料,转头问吴世勋。

“我……知道……联邦曾在这里因为敌袭而阵亡大量机师……当年的预备役只有边伯贤和你幸存了?”

明明应该很熟悉的。大脑的刺痛就像是记忆层面被手术刀硬生生剜去一块。

吴世勋努力想屈起腿,却因为膝盖上伤口的钝痛而倒吸冷气。

Lay凑过来看他,明明自己显得毫无血色,还笑着对他说:“这个伤口不及时处理,你可就要留下终身残疾了。还好我在这里……”

吴世勋刚想反驳“你在这里有什么用”,看到他解开自己包扎的动作吓一跳,摁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你自己的血止不住,是不是疯了?”

Lay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你以为边伯贤那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力量伴随着血液的流逝让他知道没有办法再拖延了。

“你过来,凑过来一点。”

13

血腥味。甜腥。在口中弥漫。

被吻了。

他愣了,忘记推开。

伤口传来阵阵麻痒,奇迹一般快速愈合,蠕动着长出新的粉色的血肉。

良久才分开。

Lay看着他,眼角冒出了丝丝银色,有一点亮晶晶的。

这是兽人白泽的特征。但他没有白泽标志性的额角,也没有深蓝色的眼眸。

他温柔的脸上摆出一副坚毅赴死的表情时简直和联邦那座女战神雕塑有七八分相像。

“你明白了吧?吴世勋?这就是联邦为什么这样无法放弃我的原因。我母亲也不是什么殉国的女英雄,她只是想把我从未见过的父亲救出联邦而已。”

“我什么都不是。比起母亲还有被人虚构的那些碑文……我死了不会被人在意,也不会有地方可以埋葬。”

14

被手术刀剜去的地方,生长回来了。

“我才不要……你的血……”

15

“那年边伯贤送进逃生舱的人,是你吧?”Lay的手指纤细柔软,凉凉的,指尖似乎有一点透明,点在吴世勋右脸的疤上,“消除记忆的手术。联邦几十年来都处于最领先呢。”

他和他手下那张俊美却脏兮兮的脸庞一起颤抖起来。

“……你是谁……”

“我谁都不是。但是——世勋,请记住我。不要忘记我。”

少将张艺兴,破烂的衣衫下露出他的贴近心脏的纹身,带着他的微笑和酒窝,倒在吴世勋怀里。

16

吴世勋被册封少将时很年轻,根据记录是全联邦第二。

他无疑是个令女性动心的家伙。

“得了得了都省省吧。人心里有人了。”有人不屑地说,“没看见过少将的纹身吗?都纹在心口上了!”

“纹身你个狗屁。”金钟仁毫不犹豫按下他的脑袋,“刀子刻的。看不出吗?再说这是你们能议论的?滚去训练!”

作为王牌机师之一,金钟仁的魔鬼训练全联邦出了名的狠。

但总是在训练时看到他发呆,不知道想什么。

17

“那颗星球,要被炸毁了。”金钟仁站到吴世勋身边,银白的金属映着他们的脸。

“我知道。”吴世勋低低地笑,“他说得对。确实连个葬他的地方也没有了。”

“屁。”金钟仁骂他,“一辈子当你的活墓碑去吧。”

18

吴世勋少将左侧锁骨下方有一处刀刻下的伤疤。不算太醒目。只看得清最后一个字了。

并非刻骨,也并不铭心。

只是一刀一刀划在肉里。

“兴”。

19

我当你的墓碑,才能确保你不会被所有人遗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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